阳春三月,杏雨梨云。
满京都是盎然的春意之色,倒是温府,隐约透露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微妙氛围。
温娴被一阵细小的窸窣声惊醒,缓缓睁开双眸,待适应了眼前的光线,才手撑着床沿坐起来。
她揉了揉有些疲惫的额角,打算掀被下床梳洗,脚刚触到地,便听到一阵房门推拉的吱呀声。
原是丫鬟云烟闻声走了过来,瞧见温娴的动作,忙上前搀扶着助她起身。
脸上虽是带着笑意,语气却一改常态地抱怨起来。
“小姐怎么不多睡会儿,反正现在时辰还早。”
温娴自来身子骨就不太好,到了冬日里尤甚,即使没有药石不断,却也时时都有补药将养着身子,现下虽已开春,但气温还是较低,抵不住寒意的温娴每日都得多睡上半个时辰,直至辰时方才起身。
可现在不过卯时末,还未到时候,云烟怕温娴困顿,劝着她再多休息一会。
“我没事。”
温娴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,趿上鞋慢慢往妆台边走去,等落座好,才扭头问道:“今儿这是怎么了,外头吵吵闹闹的,发生了何事?”
云烟拢着温娴发丝的手一顿,想起方才在外看到的那幕,心下欢喜道:“有媒人上门,欲意给小姐说亲,现在人已到了大堂,由老爷和夫人接待,许是正在商议着呢。”
自温娴及笄那刻起,几乎日日都有媒人上门跑腿,但都被付夫人以各种理由推拒掉了,付夫人乃是温老爷的续弦,并非温娴的生母,对待她自然不如亲生那般疼爱,虽说吃穿并未有过苛待,但寻常的嘘寒问暖几乎从来就没给过温娴。
最初两人就是互生嫌隙,加之后来二小姐温妍出生,付夫人更是连表面功夫都懒得维持,不管不问且不说,日常交流更是夹枪带棒,当着老爷的面伪装得一副主母作派,背对着众人却又丝毫没给过温娴好脸色。
偏偏老爷耳根子软,最吃付夫人哭哭啼啼那一套,三两下就被她哄得死死的,由得其独自在府上兴风作浪。
往日这种应酬付夫人独自邀着媒人喝完两盏茶就作罢,但像今日这般与温老爷共同待客,还好吃好喝地供着,由此可见来人非同一般。
温娴想着,便也没...